卷第七十五:入法界品第三十九之十六
【白话语译】
这时,善财童子依照岚毗尼林神的指示,走向迦毗罗城,思惟修习受生的解脱门,增长广大,忆念不已,从不舍离。他慢慢地走到菩萨集会普现法界的光明讲堂,其中有一位无忧德神,与一万位主宫殿神一起前来迎接善财。他们齐声对善财说:“善来的大丈夫!你真是大智慧、大勇猛的人,能够修习菩萨不可思议的自在解脱,从不舍离广大的誓愿。善于观察诸法的境界,安住法城。趣入无量的种种方便门,成就如来的功德大海。得到巧妙辩才,善巧调伏众生。获得圣人智慧之身,恒常随顺修行。了知所有众生心行的差别,为说应机的法,使他们都能欢喜地趣向佛道。”
无忧德神对善财童子说:“我观察仁者你修习种种妙行,心中从没有片刻的懈怠。所有的威仪,都已完全清净。所以,你必当在不久的将来,得证诸位如来清净庄严的无上身、口、意三业的果位,并以种种相好庄严自身,以十力智莹饰自己的心意,游行世间。
“我观察仁者你勇猛精进,世间无人能比。不久的将来,一定能看见三世诸佛,听闻受持他们的教法;不久的将来,一定会证得所有菩萨禅定解脱的种种三昧悦乐;不久的将来,一定会趣人诸佛如来的甚深解脱之门。为什么呢?因为凡是你看见的善知识,你都能亲近供养、听闻受持他们的教导,忆念修行,从不懈怠、退转。既不忧虑,也不悔恨,没有任何障碍。即使魔王以及魔王的子民,都不能为难、为害你,因为不久的将来,你应当成就无上的佛果。”
善财童子说:“圣者啊!如前面您所说的境界,愿我都能证得。圣者!我愿众生平息种种热恼,远离各种恶业,出生所有的安乐,修习种种清净行。圣者啊!众生却生起种种烦恼,造作种种恶业,堕人种种恶趣,身心一直遭受各种楚毒。菩萨见了之后,忧恼不已。圣者啊!譬如有人,只有一个独子,因此就对这个独子特别爱念。如果忽然见到他的独子被人割肢截体心中一定是痛切得不能自己。
“菩萨摩诃萨也是如此,见到众生因为烦恼业而堕入三恶趣,受到种种痛楚时,便生大忧恼!如果见到众生造就身、语、意三种善业,生在天、人善趣,享受身心之乐,这时菩萨就会生大欢喜!为什么呢?因为菩萨悲心切切,为了救度众生了脱生死而求取一切智,不贪着生死等一切欲的快乐,不会随着想的颠倒、见的颠倒、心的颠倒,不起各种烦恼、随眠'也不会随爱见的业力流转,也不起众生的种种乐想,也不会贪着一切禅定的欲乐。菩萨并无一切的障碍、疲倦、退转而安住生死之中。菩萨见到众生在三界二十五有中,受着无量种种痛苦,所以心生大悲,而以大愿力普遍摄受众生。菩萨因为慈悲愿力而修菩萨行,又为了断众生的烦恼,又为了求取如来的一切智智,又为了供养诸佛如来,又为了庄严清净所有的广大诸佛国刹土,又为了净治所有众生的乐欲、净治众生身心的诸行,所以,菩萨往来生死境界中不厌生死、不执着生死。
“圣者啊!菩萨摩诃萨庄严众生,让他们出生在人天善道,享受富贵的喜乐;作为父母,为众生安立菩提心;作为养育,为众生成就菩萨道;作为卫护,令众生远离三恶道。为众生的船师,使他们都得以平安度过生死大海;为众生的归依,使他们都能舍离诸魔业和烦恼恐怖;为众生的究竟,使他们都能得到清凉的悦乐;为众生的津济渡口,使他们都能趣入诸佛法海;为众生的导师,使他们都能达到所有法的宝洲:为众生的妙华,开放诸佛功德心华。为众生具足庄严,常放出福德智慧光;使众生可意悦乐,因为菩萨的所有作为都端正庄严;为众生可以尊敬的对象,因为菩萨已远离各种恶业。作为普贤,能具足所有的端正庄严身;作为大光明,恒常放出智慧清净的光明;作为大云,恒常雨下种种甘露法雨。圣者啊!菩萨如此地修习各种行持时,能使众生都心生爱乐而具足法乐。”
这时,善财童子走向说法之堂,无忧德神以及诸神大众,以超出胜过诸天的上妙华鬉、涂香、末香,以及种种宝庄严具,散在善财身上,并宣说如下的偈颂:
汝今出现世间,为世广大明灯,
普为一切众生,勤求无上正觉。
无量亿千时劫,难可得见于汝,
功德日今现出,灭除诸世间暗。
汝见一切众生,颠倒迷惑所覆,
而兴广大悲意,求证佛无师道。
汝以清净妙心,寻求证佛菩提,
承事诸善知识,不自珍惜身命。
汝于诸世间中,无依亦无所着,
其心普无障碍,清净宛如虚空。
汝修菩提胜行,功德悉皆圆满,
放大智慧光明,普照一切世间。
汝不离于世间,亦不执着于世,
行世无有障碍,如风游于虚空。
譬如火灾生起,一切无能消灭,
汝修菩提胜行,精进火亦皆然。
勇猛广大精进,坚固不可动摇,
金刚智慧师子,游行无所畏惧。
一切法界之中,所有诸刹土海,
汝皆悉能往诣,亲近诸善知识。
无忧德神宣说这个偈颂之后,因为爱乐佛法的缘故,与善财成为法侣,没有片刻舍离。这时,善财童子进入普现法界的光明讲堂,到处寻找那位释迦瞿波女。发现那位女子安坐在法堂内的宝莲华师子座上,有八万四千位采女共同围绕着那些采女都是由王族中所出生,她们过去都曾修习菩萨行,共同种下善根,以布施、爱语等方便普遍摄受众生。所以现在能够明见所有的智慧境界,修集诸佛的菩提行,安住正定正受,游于大悲海,就像摄受自己唯一的孩子般地摄受众生。她们的慈心具足,眷属也是清净修道,已经在过去成就菩萨不可思议的善巧方便,在无上正等正觉得证不退转,具足菩萨的种种波罗蜜,远离种种贪取执着,不乐于生死中流转。虽在三界二十五有之中,但是心中清净,恒常勤于观察一切智道,远离业障的缠盖烦恼之网,超出种种执着与攀缘。从法身而示现化身,生出普贤行,增长菩萨力,并已圆满智日慧灯。
这时,善财童子走到释女瞿波面前,顶礼她的双足,合掌站在面前对她说:“圣者!我先前已经发起无上正等正觉心,但不知菩萨如何能身处生死,而不染着生死过患?又,菩萨如何能明了法的自性而不安住声闻、辟支佛地?又,菩萨如何能具足佛法修菩萨行?又,菩萨如何能安住菩萨地而仍趣入佛陀境界?又,菩萨如何能超过世间而仍受生世间?又,菩萨如何能成就法身而仍示现无量的种种色身?又,菩萨如何能证得无相法门而仍为众生示现诸相?又,菩萨如何能了知实无一法可说而仍广为众生演说诸法?又,菩萨如何能了知众生原本是空,而恒不舍离度化众生的事业?又,菩萨如何能了知诸佛不生不灭而仍然殷勤供养没有退转?又,菩萨如何能了知诸法无业、无报而仍修习各种善行恒不止息?”
这时,释迦瞿波女告诉善财说:“善哉!善哉!善男子!你能请诣菩萨摩诃萨这种种修行法门,的确难能可贵。因为只有修习普贤一切行愿的众生,方能这样问。你要仔细听着!并且好好思惟忆念!现在,我就要仰承着佛陀的大威神力,为你宣说。
“善男子!如果诸位菩萨能成就十法,则能成就圆满因陀罗网的普智光明菩萨行。是哪十法呢?一,能依止善知识;二,能得到广大的胜解;三,能得到清净的欲乐;四,能聚集一切福德智慧;五,能在十方诸佛道场听闻佛法;六,心恒常不舍离三世诸佛;七,等同菩萨修一切菩萨行;八,一切诸佛护持忆念;九,大悲妙愿都完全清净;十,能以智力普遍断除各种生死。就是以上这十种法。如果一切菩萨能成就这种法门,就能圆满因陀罗网的普智光明菩萨行。
“善男子!如果菩萨能亲近善知识,就能精进不退地修习,生出无量佛法。佛子啊!菩萨应以十种法,承事供养善知识。是哪十种法呢?一,对于自己的身家性命无所顾惜;二,毫不贪求世间富贵荣华、名闻利养一切乐具;三,了知一切法性完全平等;四,永不退转、舍离一切智愿;五,能观察一切法界的实相;六,能恒常舍离欲界有、色界有、无色界有,一切存有的大海;七,了知法性如虚空,实无可依止之处;八,能成就圆满所有菩萨的大愿;九,常能示现所有佛国刹土大海;十,能清净修习菩萨的无碍智轮。佛子啊!你应该以这样的十种法,承事供养所有的善知识,不要有任何违逆。”
这时,释迦瞿波女为了要重新说明这个义理,仰承十方佛陀的威神力加持,观察十方所有众生的因缘,而宣说下面的偈颂:
菩萨为利益诸群生,正念亲承众善知识,
敬之如佛心无懈怠,此行于世如帝网行。
胜解广大宛如虚空,一切三世悉入其中,
国土众生诸佛皆尔,此是普智光明胜行。
志乐如空无有边际,永断烦恼远离诸垢,
一切佛所修习功德,此行于世身云妙行。
菩萨修习一切智慧,不可思议诸功德海,
净诸福德智慧之身,此行于世不染污行。
一切诸佛如来之所,听受其法无有厌足,
能生实相智慧明灯,此行于世普照之行。
十方诸佛无有限量,一念一切悉皆能入,
心恒不舍诸佛如来,此向菩提广大愿行。
能入诸佛大众集会,一切菩萨诸三昧海,
愿海及以众方便海,此行于世如帝网行。
一切诸佛之所加持,尽未来际无边时劫,
处处修行普贤妙道,此是菩萨分身胜行。
见诸众生受大苦恼,起大慈悲示现世间,
演法光明除尽暗冥,此是菩萨智日之行。
见诸众生在诸趣中,为集无边微妙法轮,
令其永断生死之流,此是修行普贤胜行。
菩萨修行于此方便,随众生心而现其身,
普于一切诸趣之中,化度无量诸含识等。
以大慈悲大方便力,普遍世间而现其身,
随其解欲而为说法,皆令趣向菩提大道。
释迦瞿波女说完这首偈颂之后,告诉善财童子说:“善男子!我已经成就观察一切菩萨三昧海的解脱法门。”
善财问:“圣者啊!你能为我解说这种解脱法门的境界吗?”
释迦瞿波女回答说:“善男子!我证入的这个解脱法门,能让我了知婆婆世界中佛国刹土微尘数的时劫,在其劫中,众生出生在六趣中何种生趣;在这里死亡在哪里出生;为善或作恶,受什么样的果报。有的求出离、有的不求出离三界;有的安住在正定或修习邪定,或者修不正不邪的定;有些人种有烦恼的善根,有些人种无烦恼的善根;具足善根的,或不具足善根的;不善根摄受善根,或善根摄受不善根。如此所聚集的善法、不善法,我都一清二楚地完全了知明见。又,在佛国刹土微尘数时劫的所有佛陀,及他们的名号、出兴次第,我也都能完全了知。还有那些佛陀从初发心一直到以各种方便,求取一切智,生出一切的种种大愿海,供养诸佛,修菩萨行,成就正等正觉,转妙法轮,示现大神通,度化众生,我也都能完全了知。
“我也了知那些诸佛众会中有种种的差别,在众会中,有一些众生是依止声闻乘的法门修行得而出离三界;那些声闻乘中的众生过去曾修习善根,以及所证得的种种智慧,我完全了知。有的众生依独觉乘的法门修行而得以出离三界,那些独觉乘中众生所有的善根、所证得的菩提,他们的寂灭解脱、神通变化、成熟众生、趣入涅槃的情况,我都完全了知。我也了知在彼佛的道场中,那些跟随佛陀的诸位菩萨从初发菩提心、修习善根、出生无量的诸大行愿、成就圆满具足一切波罗蜜法、种种庄严菩萨道、以自在力趣人菩萨地、安住菩萨地、观察菩萨地、清净菩萨地。又,菩萨地的相貌,菩萨地的智慧、菩萨摄受的智慧、菩萨教化众生的智慧、菩萨建立的智慧、菩萨广大行的境界、菩萨的神通妙行、菩萨的三昧海、菩萨的方便法门、菩萨念念中所证入的三昧海、所得证的一切智光明、所获得的一切智电光云、所证得的实相忍、所通达的一切智、所安住的种种佛国刹土海、所趣人的诸法海、所安住的方便、所发的誓愿、所示现的神通等境界,我都完全了知。
“善男子!这个娑婆世界,尽未来际的所有时劫大海,辗转不断,我也都能完全了知。如同了知娑婆世界,我也了知娑婆世界内的微尘数世界,也了知娑婆世界内的一切世界,也了知娑婆世界微尘内的所有世界,也了知娑婆世界外十方无间断所安住的世界,也了知娑婆世界世界种所含摄的世界,也了知毗卢遮那佛华藏世界海中十方无量世界种所含摄的世界。就是所谓的世界的广博、世界的安立、世界的轮围、世界的场所、世界的差别、世界的转变、世界的莲华、世界的须弥、世界的名号。穷尽此世界海的一切世界,由于毗卢遮那世尊的本愿力,使我能完全了知,并且忆念不忘。
“我也忆念如来往昔所有的种种因缘海,就是所谓的修习一切种种法乘的方便,在无量的时劫中安住菩萨行门,清净诸佛国土,教化众生,承事诸佛,建造住处。听闻受持诸佛所说之法,证得各种三昧,得到种种自在,修习布施波罗蜜,趣人功德大海。学习持戒苦行,具足种种法忍。勇猛精进,成就各种圆满清净的禅法智慧,能在一切处示现受生。普贤行愿都完全清净,普遍进入诸佛刹土,普遍清净佛土,普遍趣人诸佛的智海,普遍摄受诸佛菩提,证得如来的大智光明,证入诸佛的一切智慧体性,成就正等正觉,转妙法轮,以及所有的道场聚会,聚会中的众生,往昔以来所种的善根,从初发菩提心到成熟众生,修行一切方便,念念增长,获得的种种三昧神通解脱。如此一切境界,我都完全了知。为什么呢?因为我这种解脱境界,能了知所有众生的心行,能了知所有众生修行的善根,能了知众生的杂染、清净种种差别,能了知声闻的各种三昧法门、一切缘觉的寂静三昧神通解脱,还有所有一切菩萨、所有如来的解脱光明,我也都完全了知。”